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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伺玉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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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楓寒看著他,如同是看著外星人一樣,他既然知道盤玉的種種要訣和講究,自然也知道北門玉奴一說。

封建皇朝一向講究傳承有序,循古禮,仿古制,早在《左傳?桓公二年》記載:“夫德,儉而有度,登降有數,文物以紀之,聲明以發之;以臨照百官,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。”

北宋開始,以青銅器、石刻、玉器為主要研究對象的金石學興起,然後逐漸擴展到研究各種時代的古物件,把這種古代器物,稱之為古物。

經過元、明兩朝的發展,到了清朝,出現了康乾盛世,尤其是乾隆皇帝喜好收藏,於是上行下效,不管是達官顯貴,還是王親貴族,包括文人墨客,都酷愛收藏。同時,由於收藏的盛行,也繁衍出與古玩相關的各種行業。

比如說,對於古器物的修覆,整治,去繡,裝裱等等。而對於出土的古玉,也有聰明之人,發現長期佩戴把玩之後,可以讓顏色暗淡的古玉整舊如新。

於是就漸漸的發展出了專門的盤玉技法,但是,對於喜好收藏古玉的收藏家來說,他們不可能只收藏一塊二塊古玉,收在手頭的古玉多了,盤養古玉就成了一種問題,對於他們本人來說,只能夠把極喜愛的小物件隨身攜帶,自己盤玩,大物件和剩下的一些藏品,就只能夠擱置家中。

對於愛好古玉的人來說,一塊古玉上手,如果不經過盤養昵熟,心裏就有些不痛快——於是,專門從事盤玉的玉奴就出現了。

對於收藏家來說,把價值千金的古玉交給玉奴盤養,他們也不放心,因此就制定了種種嚴厲的規則來限制和規範玉奴。

林楓寒比劃了一下子手勢,這才問道:“許先生,你的意思是說,你要做這白玉麒麟的玉奴?然後盤養這尊白玉麒麟?”

“是!”許願點頭道。

“那你知不知道,我才是這白玉麒麟的主人,這個——如果你作為白玉麒麟的玉奴,那麽,是不是代表著,你需要向我行主仆之禮?”林楓寒說到這裏的時候,他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
古時候那些大收藏家,一般都是一些達官顯貴或者是王親貴族,這些人自幼受的教育不同,也沒有把家中仆役當人看。為著擔心玉奴在盤玩古玉的時候,掉以輕心或者是盜走古玉,制定了嚴厲之極的規矩。

玉奴盤玉,不叫盤玩,而叫盤養,以人身供養美玉,盤養古玉之前,必須沐浴更衣,凈手焚香,盤玉之時必須跪在地上,以表示對古玉的敬仰之情。

而在盤養過程中,更要做到專心致志,心無旁騖。更有說法,玉在人在,玉毀人亡。

玉奴在盤養古玉的過程中,如果不小心失手,把古玉打碎,那更是死罪,勢必會被玉主人活生生打死。

滿清王朝滅亡,民國期間,這種盤玉制度卻被傳了下來,但是,大都是一些極端喜歡古玉的人,獲得一塊上好古玉,為著表示對古玉的崇敬喜愛之情,自甘為奴,盤養古玉,卻不在有玉主人的說法。

這就如同有些人養寵物貓,卻把自己整成貓奴一樣,事實上純粹個人愛好,和旁人是沒有一點關系的。

林楓寒認為,自己很喜歡玉器,尤其是這個白玉麒麟,但是,他就算再喜歡,他也不會向許願這樣,自甘為玉奴。

“林先生,我已經跪在你面前了,你還要怎樣?”許願看了他一眼,說道。

林楓寒一楞,他這才想起來,由於他把那尊白玉麒麟擺在了床頭櫃上,許願為著方便,就這麽跪在地上盤玉,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當,這個時候他和自己說話,依然沒有起身,而他就這麽半躺在床上。

被他一說,林楓寒匆忙起身,避讓開來,說道:“我還沒死,你別跪我……哦,不對,你也不是我的後輩,我死了,你也不能夠跪拜我。”

“我是誠心的。”許願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那尊白玉麒麟,說道。

“好好好,你是誠心的,我也不是開玩笑,我不同意你這個荒唐的要求,你先起來說話好不好?”林楓寒忙著說道,他總不能夠讓許願就這麽跪在他的房間裏面啊?這要是讓人看到了,天知道會傳出什麽樣的笑話?

許願看了他一眼,突然笑了一下子,說道:“林先生,我頗有資產,在揚州城也有些權勢,如果你不同意……”

林楓寒楞了楞,忍不住抓了抓頭發,把一頭頭發全部抓亂,心中念叨了兩遍——匹夫無罪,懷璧自罪,他現在徹徹底底就是這種懷璧自罪的感覺。

“我知道你有錢有權,你想要怎樣?”林楓寒心中直打鼓,軟求不成,難道說,他準備威脅力逼?這是一個法制社會,他就不信他敢把他怎麽了?

“我就在你面前——長跪不起。”許願說這麽一句話的時候,帶著一種惡趣味的目光,就這麽看著林楓寒。

林楓寒再次在床榻上坐下來,就這麽看著他,他突然想起網絡上非常流行的一句話,一個人如果要成功,必須要具備三要素。

第一,堅持!

第二,不要臉!

第三,堅持不要臉!

林楓寒必須說,作為成功人士的三要素,許願領悟的很通徹,執行的很徹底。他就這麽看著他,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把這人怎麽辦才好。

看著林楓寒不說話,許願再次說道:“我的玉主人,你準備讓我跪多久?”

“我沒有讓你跪著。”林楓寒沒好氣的說道,說著,他再次躺在床上,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,盤算著這事情該怎麽辦?他做夢也沒有想到,許願平日裏在人面前,人五人六,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,可是一個轉身,這人原形畢露,沒有最賤,只有更賤。

“餵,你還生氣了?”許願輕聲笑道。

這一次,林楓寒沒有理會他,楞楞然的發呆,大概過了三四分鐘,他從床上坐起來,說道:“許先生,你剛才說過,你頗有資產還有些權勢?”

“揚州城內,一般的小事我都能夠擺平。”許願笑道,“你答應我的要求,不吃虧。”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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